《藍太陽》序:被陽光穿透的靈魂

那裡有一個有血有肉、被陽光穿透的靈魂······
人在澳洲

得到這本書的原始稿本時,我正在趕一幅畫,太太把書稿抓到手裡搶先讀開了,她一邊讀一邊猛拍蜷在沙發里的大腿,連聲高喊:「寫活了,寫活了!」讀到齊家貞老大不小苦學英文的窘相時就忍不住咯咯大笑,說:「哎呀,就是這麼回事喲。」

跟往常一樣,齊家貞發現不了自己的天才本事,她的第一部長篇紀實小說(《自由神的眼淚—-父女兩代囚徒的真實故事》)出來後,她渾然不知其文學成就和社會價值,直到專業寫手和業餘寫手們齊聲喝采,她才一塊石頭落了地。說「一塊石頭落了地」而不是說「興高采烈」是因為她並不希圖被寫手們所認同的文字榮譽,她渴望的、孜孜以求的是這段淹沒消逝的歷史被讀者們重新知曉,她特別看重「寫什麼?」殊不知她的文字天賦卻在寫作的過程中不經意地自然流露出來了。這本《藍太陽——她重生了,在澳大利亞》是同樣的情形,齊家貞寫完了不知道它受不受用於讀者,心裡的石頭又懸了起來,於是我立馬給她追了一個電話去,說:「你這本書已經把我太太征服了。」

接下來,它又征服了我。

作為同樣的移民,我讀起這本書來心領神會、回味無窮,酸、甜、苦、辣、麻、咸、淡、鮮、澀、生一齊湧上心頭,它的情節性、真實性、生動性和文筆的洗鍊以及幽默感實實在在、可捉可摸,完全就是活生生的系列生活再現。

齊家貞

非平庸之人,必遭不平庸之事。齊家貞的一生總是與跌宕起伏綁在一起,沿著她的生活軌跡去探尋,你會發現不可思議的、戲劇性的事情總是周期性地在她身上和她的周邊發生,圍繞著這些事情,就有了她和她的親人、朋友的沮喪、悲傷、憋屈、興奮、歡笑、憤怒、離合……在這本書里,你會讀到如下精彩情節:

——她因為沒有方位感,常常在回家時在自己住宅外圍的街道徒步探索一個多小時然後依然找不著北。走得越累,離家越遠。

——在路上,因為冒失駕車,窗玻璃被一個憤怒的黑人青年一拳擊得粉碎,在險些遭到進一步攻擊時,青年被他車上一個同樣年輕的女人喚回去了。

——買了一輛二手車卻不能上路,僅僅為了讓四個軲轆轉起來,她被騙了一次又一次,都是拿錢去上當。

——半夜,住房的窗玻璃被疑似結下樑子的歹人用飛石砸破,房間里只有她和她的小女兒。

——為了能把中國的弟弟辦來澳洲,歡天喜地捧起四千刀血汗澳幣遞進一個不相識的人懷裡,就因為聽說他能通過關係辦成這件事,當事情沒辦成對方耍賴不還錢時,齊家貞才發現:錢出去了,收據沒進來。

——兩次中風住院,腦子不但沒罷工倒閉,還一如既往的通泰好使,往朋友家裡打電話從來不查號碼,腦袋一轉,號碼就跳出來了。這還不算,她還不依不饒,寫下了三大本長篇紀實小說和許多短篇文章。

——四十七歲開始學英文,從老記不住單詞卻又頑固地不恥下問成為被同學們躲避的對象到今天基本上能幹出同步翻譯的事情,一點不「卡殼」。

——把融資得來的巨額現金夾在書中混出中國海關,沒遭攔截;在香港某樓梯間又一張一張取出來,沒遭打劫。

——遇到一個高大體面、儀錶堂堂、比她小五歲的西人很有耐心、很紳士的追求,然後她讓他達到了目的。這裡頭的兩情相悅、摩擦碰撞而又不離不棄是現代社會裡的一出古裝戲。他倆兩鬢斑白後又一齊返璞,駕車去郊外兜風,打撈童真的快樂。

——為了尊嚴,跟「房東」對決,被立即掃地出門。

——對中國人熱情真誠相待卻反被中國人惡毒踏謔欺負。

——極度需要錢,努力掙錢卻從來不在自己身上亂花一分錢。她用錢幹了許多她認為比錢更重要的事情。

——經歷了女兒從鬧精神危機的自殺到回歸平和到發奮學習取得高考極佳成績到攻讀法律和中文雙學位並成為職業律師的全過程,母愛的偉大在不厭其繁的細節中屢屢呈現。

——在一生的關鍵時刻總有貴人相助、總能逢凶化吉、總能得著好運。

——老來立了個遺囑:死後全部遺產捐贈齊氏文化基金會。摸不到半厘錢的獨生女兒柳欣說:理解媽媽,支持媽媽。

……

以上若干,無疑都是一般讀者所期待的文學作品的「可讀性」,然而,倘若僅僅是情節的可讀,這部作品還沒能顯示出它的全部價值。它的另一個價值就是齊家貞在人生、社會等諸多際遇上由感性層面上升到理性層面的思索與總結。說到這裡,我要停頓一下,給這個《序》」攔腰加一個「塞」:

齊家貞這個人活了幾十個年頭,人生經歷不可謂不坎坷,可她就是沒有城府,一點也不陰險狡詐,任何人只要跟她一接觸,就覺得此人陽光燦爛、嘻嘻哈哈、單純誠摯、和藹可欺,是一個很好抹抓的人。正因為如此,許多決不會發生在別人身上的離奇事情都會集中發生在她的身上,在「水很深」的中國人中,她很容易招人輕蔑、很容易被人提起領口亂耍。再形象一點講:當兩惡相對時,雙方城門都扎得緊,惡便不能啟動;但是,當惡與善相對時,惡便放肆滾滾而出。齊家貞就是一個不斷被惡所傾軋的人。這個不幸現象(或者說事實)的另一面積極意義是:它們直接給齊家貞觀察和分析人性提供了絕佳的條件。

摸到了這個「塞」,就有助於我們理解齊家貞輕鬆隨和地做人和深刻思想之間的關係。

這個關係是一個什麼關係呢?我的解答是:一個脫節的關係。我這樣說,並不是指她的感性積累與理性思索之間的因果關係脫節,而是說:她的思考總結(成為我們可見的成型於書本的文字)的邏輯性和深度是每一個與她相識相交相熟的人感到難以置信的。她的思考攀緣經驗而行然後形而上,她的判識有根有基、有板有眼,表述精鍊簡潔、一針見血,整個地與她的表面狀態判若兩人。這對於喜歡小心翼翼、三思而行、故作老道的中國人來說,是匪夷所思的、難以吻合的,完全就是一個難解之謎。既然如此,那我很願意在這裡揭開這個謎底:齊家貞其實是在冒著折損自我尊嚴的風險,大膽地還原了人在現實生活中應有的本真。她不屑於以心機和狡詐建立人際關係,不屑於把自己裝扮得矜持、威嚴和冷漠。可是,人就是犯賤啊,不識齊家貞內心尊嚴者,往往在以為齊家貞好欺好壓而冒犯她時總是被她後發制人絕地反擊「揍」得「鼻青臉腫」……雖然如此,時至今日,齊家貞依舊是一碼歸一碼,以善為先待人接物,她的文明指數並不因為吃過虧而受負面信息影響看跌。

生活由細節構成,人品人格由細節展現。齊家貞的澳洲生活描寫全由點滴瑣碎的故事串綴而成,無論是事件描寫還是心態刻畫,都是真實、真誠、毫不掩飾、毫不含糊的,袒露的是陽光下一顆透明的心。她對自己不當言行的反思和批判都源於自己固守並不斷加持的價值觀,甚至,在好幾位女性向她的夫君伊恩發起猛烈的情感攻擊後,她最終都能從人性的層面予以理解和諒解。事實上,我們從中國出來的移民在價值觀的認知和實踐上與西人有著或大或小的差異,我們很難拍著胸脯雄赳赳地說:「我在這裡從來沒丟過臉!」

齊家貞寫這本書之前給我說過:「我這本書要寫得真實、誠實,哪怕是自己干過的壞事也要寫出來,讓讀者看到一個真實的齊家貞。」其實,這已經是一種非常文明的表現了,當誠實和坦蕩逐漸變成罕見美德的時候,齊家貞把自己掛起倒檔往回開,用失落在現代社會的古典道德來策鞭自己。她的自我審度和自我批判是對道德陋習的揚棄,她是一個能夠自我拯救的人。要知道,迄今為止尚有為數不少的中國移民還把干「壞事」的經驗當作一筆了不起的智力財富予以總結、發揚、珍藏,並企圖影響和傳給下一代以作為發家致富的輔助手段。在他們眼裡,出國只有一個目標——賺錢!其它一切都不在話下,都不值一提。我認為,中國移民來澳洲,除經濟目標的追求外還得續上人文道德一課,在人文道德上不能一如故我,必須絕地逢生,我之講「絕地」是指在澳洲這樣一個美好單純的國度里,中國人的惡習若還要頑劣地冒頭將是格格不入的、突兀難堪的。不同的移民個體對這個問題的感知度是移民「痛改前非」的先決條件,齊家貞的重生是從她親身經歷的一件件小事開始啟動的,她會因了一件件小事對靈魂的撞擊而寢食難安,從而拷問自己並尋求出路,正如她在書中所述:「我真正的『思想改造』是在澳洲,在今日,在自我覺醒心甘情願的前提下,那是一個觀察體驗學習追隨,滲透吸收模仿的新成長過程。就像今晚我以為伊恩是想娶『傭人』的主觀判斷,與伊恩『拿到洗衣房去洗』的真實想法,發生如此尖銳的對立衝撞,我責備自己製造冤案,剝奪他人解釋申辯的權利,思想的『改』並且『造』由此啟動。」這就是齊家貞自我尋覓開拓的靈魂蛻變的心路。這個蛻變的先決條件是:移民必須跳出本民族文化圈子的潛規則或遊戲規則,否則,與原祖國就沒什麼區別了。

移民有一個永不枯竭的敏感話題,就是:種族歧視。齊家貞在這本書里通過自己的遭遇對它有了精準的總結,我是完全贊同這些總結的。事實上,我們在西方遭遇的最大「種族歧視」首先來自我們黃種人自己,即:黃種人歧視黃種人、中國人歧視中國人。這個文化現象很值得探討。當然,說「探討」難免書卷氣了一點,你沿著這本書讀下去,你會覺得哪裡用得著探討,那其實是明擺著的一大攤人性的弱點:自傲、炫富、擺譜、要人仰視、要人羨慕、要人恭維、唯我為大……這一切的可憐之處還在於,深陷其中的自得者對此渾然不覺。要知道,世間萬物是一個無底洞,你在可以蔑視他人的那個層級里算哪個等級?鳥後邊是隼,隼後邊是鷹,鷹後邊是雕,雕後邊還有禿毛老雕……

在這本書里,我們能看到齊家貞一直以來有一個嚴重的、揮之不去的心結,這個心結就是:她要把她的父親、她的家庭通過文字和影視記錄下來。這個心結嚴重地影響到了她的生活質量,她在澳洲沒有享過幾天福也不打算享福,她過的完全是一種苦行僧似的日子。我跟齊家貞是重慶老鄉,我們都喜歡吃燒白,我給她蒸一碗燒白送去,她竟然是數著片片吃:「我只吃6片,然後留給柳欣。」我經常在心裡感嘆:齊家貞不是過日子的人,她心不在此。我幫齊家貞匡算了一下,她出國的目的大致有三個:一是自己逃跑;二是把家人弄出來;三是寫書。出來之後,第二和第三條是她在茲念茲的要務,兩者都花了大血本。她本來有一份很好的、具有技術含量的工作,但是她辭掉了——為了寫書;她斷絕了與朋友們的聯繫——為了寫書;她開了生意卻請人頂崗——為了寫書;她狠心咬牙讓夫君獨自打熬在生意第一線——為了寫書;她朝肚子里稀里嘩啦胡亂填充垃圾食品——為了寫書。來澳洲的移民都知道,做生意最大的成本是人工和房租,齊家貞請人頂崗那就沒有把錢放在首位而是把寫書放在首位。換個說法是:齊家貞這幾本書是自己花高價生產出來的。這還不算,還有一個倒楣的附加值是:總有人在悄沒聲息地偷竊她的營業款。

我這個人信命,你看齊家貞她撞上牢獄之災10年,出來後沒得掛靠飽一頓餓一頓,來澳洲後又打工勞累,還中風、耳鳴、重度失眠,可上帝就是要給她長壽和永不衰竭的精神,她就靠這個精神支撐著自己干下期許已久的大事——寫書、籌建並運作齊氏文化基金會(本書有專門章節描寫基金會的宗旨、緣起與成長)、參與獨立中文筆會組織工作及其他各類社會活動……她還在祈禱死神「請你動手要晚一點」,莫要把她收走,她還要繼續寫作,寫她的獄友、寫她忠厚老實的興國弟弟、寫……唉,這個老大姐全然不是在為自己而活,她整個地活在自己的精神王國里。從她現在的狀態看,反推至過去的假設,我完全相信她從事科學研究會成為中國的居里夫人(這曾經是她小時候的夢想),她做人做事太專一。齊家貞是一個富有的窮人和貧窮的富人,前者是因為她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放進了公益事業,後者是因為她這個窮人的精神世界很富有。

這裡,我想提前給朋友們預支一點她書中的精華段子以作咀嚼:

——迷路是我到澳洲的第一個「成就」……不知道教堂街是否因為這個教堂而得名,它拔地而起,刺向藍天的尖頂高聳入雲,佔了整個教堂一半,鑄就了她高高在上不凡的氣勢;堅固的石基和陳舊的灰黑色,賜予她厚重的歷史感和不可磨滅的精神歷練之光。教堂里,空曠高深的錐形圓頂與下面寬大的教堂主體,環繞四周的玻璃門窗和上面光彩四溢的雕繪,開闊莊重肅穆雅緻,畏懼卑謙敬仰之情油然而生;一排排粗壯樸實整潔的木椅,散發出樹一般的溫情,散發出帶有木質味的愛意……

每當我迷路之際,我就開始用眼睛四處張望,尋找這個突兀在藍天里的尖頂。

——腦子已經成了一把乾沙。

——全世界的嬰兒都一樣,學會的第一句話是「媽媽」,全世界的中國留學生都一樣,學會的第一句英語是:「好馬騎」(How much,多少錢)?

——花N分鐘完成一個單詞的長途跋涉,半分鐘就忘記得一乾二淨;抄在紙上的單詞,等Bus,坐火車,走到哪記到哪,好像記住了,一陣風吹雨打就渺無蹤影。

——像個吸毒上癮的毒鬼,齊家貞成為上了癮的查字典鬼,成了查字典的機器;最終,每查一個詞,就是為了把它忘記,就是為了幾周之後再見,變成不曾謀面完全的新東西。

——數年後,整理我的讀書筆記發現,僅Answer(答案)一個詞抄寫在紙上,每遍都以為它是新詞,一共抄寫了十遍。

——慈善是藍太陽的光輝,一種經久不衰的文化,遊走在無處不有的人們的心裡,像春花頑強綻放,像日月不停流轉。

——我站起來,不是走向冰箱,而是走向窗前把窗帘放下,密封住我自己,免得從天空傾瀉而下的黑夜窺見有一個女人在房間里獨自悲傷。

——遇上過於善良的政府,臉皮厚的人最幸福最快樂。

——小白菜煮臘肉湯,日子過得好不富貴,吃的時候舌頭得拴根麻繩拉住,否則,難保舌頭不會一齊吞下肚子。

——父親「堅留大陸」愛國情痴,撬翻了生命的鐵軌,車毀人亡。

——齊家貞常常輕信常常看錯人,通常把壞人當好人。然而對於龐,我一眼定乾坤。

——此時的失望與無奈就像走長路趕集,走餓了趕到了,集已經散了。

——長久面對哭牆,眼淚就像母親的奶,回了。

——中國大地無處不是賭博陷阱,人不跳下去鬼都把你抓下去。

——「家」是每個人生命的出發點與歸宿,是大膽放屁打嗝自由說反動話之地,是存放心靈卸下假面具醜態畢露的樂土。

——自由落體是一定要觸到實地才停止得下來的。

——我喜歡並選擇西方「寧願放走,不可錯判」的信條。這是國家公民集體的自信。

——我突然覺得這束流動的小思緒,躲藏著大問題。

——我從小就不喜歡自己看起來漂亮,當然就不喜歡穿得漂亮,這是幾十年貧窮生活養成的無產階級艱苦樸素的好品質,現在,從海外回中國,我就更加喜歡裝窮,要裝得連小偷都怕我偷他們的,這才叫成功。

——年紀大了,連哭也哭不連貫,做不到聲勢浩大了。

——老在羨慕什麼「銅牆鐵壁」,什麼「鋼鐵般的意志」,久而久之,內心成了鋼鐵倉庫而不自知,還以為自己超然。

——澳洲的大自然,以她質樸、原始、本真、雋永、白淨、優柔的美,造就了她兒女們無憂無慮真誠坦率自由純樸的天性;她的山沒有險鋒突兀懸崖峭壁,而是低矮圓潤似有若無的山丘,山丘與山丘交匯出秀雅清麗的線條,像柔軟盪逸的水波從澳洲兒女的夢裡流過,寧靜和藹隨意謙和。

——我特別愛上了已經死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多年的枯樹,沒有一匹樹葉垂掛,沒有幾根枝丫伸展,只剩下光禿禿的主幹,以她勇猛堅定單調的美,熠熠閃射的銀色光輝,在田野上堅持屹立不倒。我每次經過,總被他們深深感動,一百遍一千遍看不厭看不倦,我頂禮膜拜敬佩有加。我認為這就是澳洲精神。

……

本書的預支段子到此為止,這是一疊縮影。我想,無論是情節的客觀描寫還是思想的深度,它們都是精彩的。齊家貞的本事在於她能把生活素材取捨和鋪排得恰如其分,火候拿捏得當。對於時空穿插倒錯的結構處理也很自然並且跨度很大,還不會因為飈得太遠而收不回來(那樣很容易給人造成雲裡霧裡的感覺)。她的作品整體性強,寫得豐富、具體、細膩而又裹得緊湊。長篇小說既怕拉拉雜雜控制不住又怕緊緊巴巴張弛不開,齊家貞的書沒有這樣的敗跡。她自己一貫否認天才說,總是說她的作品是出於勤奮,我可不這樣認為,我認為她是在用勤奮印證著一個天才的存在——儘管她至今都不承認這一點——這有點像一隻南美叢林蜘蛛,它結了一張美麗結實耐用的網,你驚嘆為什麼會這樣精美絕倫、無可挑剔?它會瞪大眼望著你,不明白你在說些啥。其實啊,這全都是體內密碼的本能演示。

我對「作序」的本質要求是:「以書為本、以人(作者)為本」,我圍繞這兩點把我的活計做完了,接下來該是你自己去掀開這本書的正文了,那裡有一個有血有肉、被陽光穿透的靈魂。

(2013年8月10日老樂於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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